開放市場來換取國外的核心底層技術是不現實的。
在這個通知里頭明確的規定為加強進口產品的采購管理,落實政府采購支持科技創新的政策功能,未經批準不得開展進口產品的采購,對本土國產的創新產品,政府采購要率先購買,不得以商業業績為由,予以限制支持國產醫療設備的發展。禁不住為這個政策擊節叫好,從這個文件里我們看到政府相關部門。已經意識到市場換不來技術,如果這個政策能夠落實,未來它會推動國產醫療器械產業的發展,最終呢也會降低醫療成本,惠及百姓。
中國在過去30年改革開放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但是我們也有失誤,我認為一個失誤就是過分迷信市場,迷信開放市場可以換來技術,事實告訴我們,完全開放市場是換不來技術的, 完全開放市場能換來的技術基本是西方發達國家放棄的產業領域,在人家沒有放棄的產業領域,你想通過開放市場來換取人家真正的核心底層技術,基本上都是失敗的。
因此我們現在面臨一個非常痛心的現實,西方的先進儀器裝備著中國高校,科研機構的實驗室,西方的醫療設備裝備著中國的醫院,西方的先進生產設備裝備著中國工廠的生產線,這個局面其實很嚴峻。因為這些儀器設備生產設備的技術含量很高,我們就成為了別人的高技術產品的傾銷市場,然后自己的相關高技術產業也沒有發展起來,導致自己培養的高端技術人才缺乏就業崗位,然后高技術人才就外流。
因此我們簡單的說清華北大是留美預備學校,很多人學成以后留在國外,我們要反思我們的政策有沒有助推真正的高技術產業發展,進而創造出足夠的高技術就業崗位。那對于一個技術落后的國家,如果你開放市場,你的市場就會成為技術成熟方的傾銷市場,因為你落后,你的產品的成熟度就不行,所以在這個時候消費者肯定會從自己的利益出發,選擇成熟可靠的產品,那么弱的一方的產品你就賣不出去。你賣不出去就無法形成一個良性循環,所以自然也沒有辦法來維持你的技術隊伍持續高開發你的技術隊伍,沒有機會做事情自然就成長不起來,自然就永遠沒有辦法發展出自己的技術和產品,所以因此在開放市場的這些領域啊,最終得利的是誰呢?是搞貿易的人,搞技術的人壓根沒有機會,你沒有技術人才隊伍,自然就無法形成對技術的沉淀,它是這樣一個局面。
那這一點在中國過去30年的發展歷程中看得很清楚,我舉出正反的例子,說明一下你像咱們開放醫療器械市場就是非常典型的丟失了醫療器械的市場最后也沒有技術,現在各大醫院基本都是被西門子飛利浦日歷的醫療設備壟斷,我們自己的相關產業發展不起來,然后西門子飛利浦日利呢又從中國醫療器械市場獲得巨大的收益,而這些收益呢又投入到它的技術研發,所以它的設備就更先進,然后跟我們的差距就更大。這樣來講你就越來越越覺得他是高不可攀,你永遠就跟不上,所以局面呢抬高了醫療成本,扼殺了國產的醫療設備產業。
然后1980年代末我們開放汽車市場呢,也是非常典型的一個丟失了市場,最后也沒有計數,當時的汽車產業的政策制定者對產業發展的規律是認識不足的,不僅僅是開放了汽車市場,而且完全把汽車市場開放給有限的幾家外國公司,而且非常荒謬的是限制了中國企業進入這個領域,等于把市場讓出去了,還自己幫老外把國內的潛在的競爭對手全部都給你干掉,成了這樣一個局面。我到一個著名的外資汽車品牌的中國工廠參觀考察,相關人員告訴我在合資汽車公司中方就是出了簡單的勞動力,搞簡單的加工,設計環節和銷售環節都是被外資。然后生產線的設計布局,車型的設計,研發,車的生產工藝的安排,生產的節拍,這些統統都是德國總部控制,中方沒有任何的話語權,當然也沒有任何的技術積累,是這樣一個局面。
所以如果不是1990年代后期打破了對合資汽車公司的市場壟斷,讓比亞迪讓奇瑞,長城,吉利這些中國的汽車公司發展起來,他們掌握了自主技術,中國現在的乘用車市場呢,可能完全還是國外品牌的傾銷地,這是兩個反面的例子。當然我們在過去30年呢,也有正面的例子,就是高鐵和通信設備,中國高鐵和通信設備的發展就不是一個簡單的市場化問題,不是一個簡單的引進技術問題,之所以這兩個領域中國能夠后來居上,我認為是可控的市場加自由競爭的完美結合。
什么是可控的市場呢?是國家對這兩個領域的市場沒有完全放開,沒有簡單的說讓消費者自主選擇,而是國家牢牢的控制了市場,把市場份額讓給國內的企業,那在讓給國內企業的這個過程中,又不是簡單的拉郎配,簡單的指定而是開放自由競爭,誰有能耐誰能干這個活,誰就吃下更多的份額是這。
這樣一個政策。我印象很深的在1995年左右,任正非給中國電信系統的領導講課,就明確的指出市場是換不來技術的,后來國家出臺政策,各地的郵電局在購買通信設備的時候,必須要有一定份額你要買國產,你不能完全去買進口貨,那至于國產是哪一家,當時國內有4個代表性的企業聚攏,大唐中興和華為,至于這4家,你選哪一家來給你供貨,不指定,這4家自由競爭,最后的結果是華為和中興的就發展起來了,所以當時如果沒有國家政策的硬性規定,圈出了一個市場,而是放任市場,讓國外的一些成熟的電信設備制造廠家到中國來競爭的話,那各地的電信局一定會買那個。熟的進口設備一定不會買,你當時還遠遠沒有成熟的國產設備。
所以在那樣一種情況下,做小的國產設備廠商就會被扼殺在嬰兒期,正是因為國家政策的扶持,才給這些當時還非常弱小的國產通信設備制造廠商的一個生存空間,才有了最后華為和中興的壯大,所以30年的經驗告訴我們,對弱小的一方,你完全自由市場競爭是發展不起來高技術產業的。弱小的一方,你技術積累不夠,產品成熟度不夠,技術隊伍也不成熟,如果放開市場正面和成熟的西方公司進行自由競爭,就如同一個三歲的孩童和成年人自由搏擊怎么?
其實這個自由市場,競爭開放市場,對擁有成熟技術擁有強大品牌的西方跨國公司是有利的,所有技術實力強的一方都希望自由競爭,弱小的一方如果被西方經濟學家忽悠,迷信自由市場競爭就會落入到他們預設的陷阱,最后無法壯大自己的技術產業,培養出自己的技術隊伍,永遠成為發達國家的技術傾向。長期以來我們其實被一些自由市場經濟學家忽悠忽悠,自由競爭市場競爭是萬能的,然后片面的放大了自由市場的作用,其實人類社會發展到今天后,發的工業化投顧的國家基本都是靠計劃停止,沒有哪個后發的國家可以靠自由市場發展出工業體系。
你像咱們中國的過去70年的工業化的,如果沒有1949年以后在計劃體制下搞的這個重工業建設,搞的這個156個工業項目建設,現在不可能有這個全球最完善的工業體系,韓國現在是一個工業強國,韓國的工業化的奠基是在樸槿惠父親樸正熙當總統的時候開啟的,而當時樸正熙推動韓國工業化走的是什么?走的是財閥道路,走的是國家計劃體制,是靠國家的計劃來組織勞動力到中東去搞建設,來積累外匯來發展工業,所以你現在再看那些成熟的工業國,向美國、德國、日本、韓國包括中國他的每一個產業領域的都是被什么被巨頭把控的他,每個巨頭呢其實是一個超級的計劃體制,所以這些東西真的大家不要看表面現象,要深入去分析這個經濟現象背后的規律。
我不客氣的講,我們現在很多的自由經濟學家呢,對生產對工業的基本規律是缺乏認知的,他們想當然的認為靠市場競爭可以發展出工業體系,這是小農經濟的思維,不符合現在大工業社會的發展,那這次安徽出臺政策:限制公立醫院購買進口醫療設備,對扶持國產醫療器械產業是有積極意義的,我希望我們能從過去醫療器械,科學實驗儀器,汽車,高鐵,通信設備這些產業的發展中汲取經驗教訓,認清自由市場競爭的運行規律,結合中國自己的發展不要簡單的迷信自由市場,而是一行有中國特色的可控市場加自由競爭,來推動中國高技術產業的發展,只有發展高技術產業才能給自己培養的高技術人才提供就業機會,才能獲得更多的高技術產品的溢價,才能破解所謂的中等收入陷阱。